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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草干香
2023-07-18 10:30:00 来源:甘肃农民报 作者 马雪芳

七月流火、赤日炎炎,小时候的这个时期,我正顶着高温,在河滩边、竹园旁、沟渠边、田埂上没完没了地割着草呢!

小时候,我家每人都有一件厚厚的“纯羊毛衫”穿着,才不至于冻得瑟瑟发抖,这全靠了羊圈里的两头大绵羊呢! 寒冬腊月,北风呼啸,我家羊圈里的两头大绵羊正悠闲地品味着优质清香的草干呢!这些草干都是我在夏日里一一镰刀一镰刀收获而来的。

我读小学的时,一放暑假,就赶紧花三天四天时间做完暑假作业,然后背起柳条箩筐,右手握着一把“月亮”镰刀,开始一箩筐一箩筐地割起晒草干的草来了。

先到河滩边去割。河滩往往很陡,我左脚踩在一棵小桑树的根上,右脚勾住一棵小榉树,这样整个人就稳定了,就可以挑茅柴草、狗尾巴草、小芦苇等割了。右手握满一大把草,就“嗖”地一下把草扔到河岸上。大约割了三四十米河滩,我把河岸上的草一捧一捧往柳条筐里装。装满一大筐,就背着往家走,往往要来回八九趟。把提筐倒在砖场上的草用尖齿铁锨扒开,成薄层,这样晒出来的草干既青绿又韧爽。

我来到竹园旁割草。竹园旁的草大部分是狗尾巴草,这是草中的上品。只是好多狗尾巴草已被竹园的主人割走了,留下了一墩墩草茬子,茬子旁长出的小狗尾巴草还没一指长。我割满一筐子狗尾巴草背到家里至少要走半个多小时。我小时候人瘦小,当我到家在砖场上“噗”地放下一箩筐狗尾巴草时,全身的汗水似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,整个人几乎要瘫痪了。

更多的时候我在沟渠边割草。沟渠边的草大多是水牛筋草、马扳筋草。这种草有个特点,就是割掉了一茬,第二茬又很快长出来了。沟渠的斜坡不陡,人蹲在上面割草不太吃力。大沟渠就在我家的前面,这样我每天可以割很多的水牛筋草、马扳筋草。草割地多了,在砖场上晒就铺得厚,只得用竹耙子勤翻动。虽然我戴着一只“丹阳”牌草帽,但在大太阳的烘烤下,我十多岁的一个少年,一个暑期下来,整个人黑得似非洲少年一般。

晒好的草干都是父亲每天傍晚从生产队收工回家后用稻柴“十”字形捆起来的,一捆约五六斤重,藏在小屋里。暑期结束,小屋里足足整整齐齐地码了半屋子的草干。推门进去,一股似桂花、晒干的荷叶和新稻柴的混合香就向你扑鼻而来,这香味其实是大地的清香、阳光的清香。

这些草干,以后有一半父亲陆续去镇上的饲料加工厂加工成草糠,拌在一点米糠里喂猪。我家养的猪几乎就是吃这些草糠长大的。还有一半就是冬日里两头大绵羊的美食。大绵羊吃着这样的草干,身上的羊毛长得既密又长。一只羊身上的毛剪下来足足有三四斤重。用这些羊毛纺出的毛线,编织而成的“纯羊毛衫”穿在身上不但暖和而且轻松。

如今的孩子是不知道我们这辈孩子是怎么过暑假的了,有时间我一定要在课堂上给现在的孩子讲讲类似《夏日草干香》的故事,这对他们的健康成长肯定大有裨益。(马雪芳)

责任编辑:王丽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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